我是南方生、北方长的,受父母影响,自小与大米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我喜欢吃锅巴,也喜欢做锅巴。轮到做饭的时候,我就故意多加一点点水,用文火慢慢烧。水干了,锅里发出嗤嗤的声音,再关小火,直至浓浓的锅巴香味从严实的锅缝间扑入鼻子。吃饭时,我故意留一点肚子,把剩下的米饭盛到碗里,重新架在炉子上,不停转动锅,随着温度的提升不时在锅里刮,尽可能刮到最薄状态。为了使锅巴出味,我习惯在上面均匀地撒上食盐,然后弄上两大勺子油,顺着锅边浸入到锅巴里,香喷喷的锅巴就做好了。
今天是父母从老家回来的日子,妻子买了些蔬菜瓜果回家探望,顺便带回了几样故乡特产——五香豆腐干、麻玉糕、酥盐瓜子等,还有一个白色塑料袋装满了薄如纸的锅巴,我眼前一亮。
这袋锅巴是我大姨妈给带来的。大姨妈家境是母亲姊妹中最不好的一个。记得回了两次老家,每次招待我们的都是锅巴。大姨妈做的锅巴虽然比较碎,但每一块拿起来都能透过光,入口脆香,咬起来还嘎嘣嘎嘣响,用水泡着吃,就泡不烂,放入一点香油,别样的味道。父亲曾经说过,老家一直保持烧柴火,这可能也是故乡锅巴香的主要原因之一吧。以前,大姨妈连锅巴也舍不得吃,每一次弄好,都放入铁皮饼干盒子里,孩子们放学回来当零食吃,是极大的享受。大姨妈做的锅巴也成了我们每次回家猎取的宝贝。每次听说父母要回去,大姨妈都会精心做很多,等父母返回时,带给我们,特意嘱咐,让每个孩子都吃到。
袋子里的锅巴我并没有动手,孩子一放学,抓起来就吃。我和孩子说,奶奶做得好吃、耐放,留着慢慢享用。孩子只吃了半碗米饭,抓起两把锅巴放入碗里,倒上热水,就着菜,美滋滋地吃了起来。我也闲不住,按照老办法弄了一锅好锅巴,孩子试探着捏了一点放进水里,一回就软了,我只好闷着头独自吃了起来。
故乡的锅巴香,这里更多地寄托着一种亲情,千里之外的亲情。我越发感受到年迈的父母对故乡的思念之情,这情牵动着老人扯不断的梦。父亲在给大姨妈打电话报平安时,特别告之,锅巴子孙们都很喜欢吃,来年再去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