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化寻根”系列报道
58岁的杜瑞杰是吕剧创始人时殿元的重外孙,吕剧五代传人,他从8岁开始跟父亲学艺,50年来一直孜孜不倦,组织吕剧团、培养下一代,乐此不疲。直到现在,杜瑞杰还要亲自登台演出,扮演各种角色,尽管这是这位吕剧传人所不愿看到的,因为杜瑞杰58岁还要登台实属无奈,“后继无人,我不演没有合适人选,作为吕剧传人,能看着不管吗?”
从谋生手段到新创曲艺
吕剧发源地的人们,特别是吕剧艺术的传人们,对有着100多年历史的吕剧发源史仍然有着明确的记忆。吕剧发源于东营区牛庄镇时家村,由该村艺人时殿元等人根据山东琴书进行加工、演变而来。
山东琴书最早产生于鲁西南一带,后演变为南路、北路、东路3个流派。清光绪六年(1880年),山东琴书传入广饶北部。
当时,位于黄河入海口处的广饶县北部和利津县东部尚无防洪大堤,任黄河漫流入海,每至汛期,黄水漫溢,穷苦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,以逃荒要饭谋生。为多求施舍,许多灾民行乞时演唱民间小曲,民间艺人逐渐增多。山东琴书传入后,民间艺人争相学唱,以此作为谋生手段。至光绪二十二年(1896年),山东琴书在广北一带普及,职业琴书艺人渐多,较著名的有张兰田、张志田、商秀岭、时殿元等人。其中北路琴书艺人时殿元独辟蹊径,在广泛吸收其他戏曲、曲艺艺术成分的基础上,把山东琴书由坐唱形式改为化妆演出,首创化妆扬琴,成为吕剧的主要创始人。
小戏曲登上大舞台
时殿元自幼以唱民间小曲讨饭为生,后以唱山东琴书成名。他嗓音甜美,表演风格自然洒脱、幽默夸张,被时人誉为“大角”。清光绪二十二年(1896年)后,京剧、五音戏、河北梆子等戏班与山东琴书竞争民间演出市场,山东琴书观众减少,艺人收入降低。
为增加山东琴书的竞争力,时殿元决心对山东琴书进行改进。他从京剧的服装、道具、表演等方面受到启发,经与崔心庆、崔心悦、谭明伦等人商议,决定把山东琴书由坐唱形式改为化妆演出。清光绪二十六年腊月二十三(1901年2月11日),时殿元率“同乐班”在家乡时家村首次化妆演出了琴书段子《王小赶脚》。时殿元以丑行应功扮脚夫王小,执鞭撵驴;崔心悦以青衣应功演二姑娘,身缚彩绘的驴形道具做骑驴状。
二人载歌载舞,表演生动活泼,谐噱横生,别开生面,获得巨大成功。光绪三十二年(1906年),时殿元首建“共和班”,开始由“拉地摊”转向舞台演出。共和班长期在广饶、博兴、张店、昌乐、潍县和胶东诸县演出,民国初期,进入省府济南在戏院或剧场挂牌演出。
1930年前后,时殿元的弟子时克远、刘欣武、刘立贤等人组成“同乐班”,在济南大观园、劝业场等戏院演出,开始将一些角色较多、情节较为复杂的剧目如《双换亲》、《白蛇传》、《秦雪梅观画》、《金玉奴》等,改为化妆扬琴上演。不久,“同乐班”与“庆和班”合并为“义和班”。时殿元及其弟子时克远、李同庆、于廷臣(利津人)等,在艺术实践中对剧目内容、表演手法、演唱腔调、音乐伴奏等诸方面不断进行改革创新和充实,使之逐渐完善。
时殿元首创化妆扬琴获得成功后,其他琴书艺人纷纷效仿,化妆扬琴在山东各地广泛传播。特别是进入城市之后,为满足城市居民的欣赏要求,并与其他剧种相抗衡,化妆扬琴在角色、唱腔、服装、道具、舞美等方面更加戏剧化,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剧种。
吕剧名称由来说法有三,一是当地群众根据《王小赶脚》采用驴形道具,给化妆扬琴起名为“驴戏”;二是根据坠琴演奏时手指上下不断“捋”的特点,称为“捋戏”;三是由于所演剧目中多有爱情故事,所以人们称之为“侣戏”。1952年,时任山东省文教厅副厅长的王统照提议,根据“驴”、“捋”、“侣”之谐音,取我国古音乐十二律中阴律“六吕”的“吕”字,正式定名为“吕戏”。
吕剧逐渐步入低谷
上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中期,“吕剧”在东营境内广为流传,每逢年节、庆典,演唱“吕剧”成为习俗。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,吕剧被禁演。1976年以后,吕剧复兴。
1979年,广饶县吕剧团、垦利县吕剧团开始上演传统剧目。58岁的杜瑞杰亲眼目睹了吕剧的兴衰,并且希望用自己的努力,让吕剧传承下去。“为了继承老人们的事业,我从1989年开始组织业余庄户吕剧团,期间一直没有间断。为节省投入,我们曾经自制吕剧乐队打击乐箱、大提琴等乐器,在既节省乐队人员、购买乐器费用的前提下,但仍然不尽人意。”杜瑞杰告诉记者,虽然剧团需要的费用不是太多,但随着社会的发展,人们对吕剧的兴趣减低,所以剧团的收入也很少,难以维持剧团的正常运行。近年来,政府不断加大对吕剧的扶持力度,杜瑞杰的剧团也先后在省、市的民间文艺汇演中获奖,这些奖项也成了杜瑞杰继续发展吕剧的精神动力和支持。
困境中的希望
虽然有政府的扶持,但吕剧的发展依然存在危机。如今,在吕剧的发源地,吕剧艺人间的师承关系几乎中断,吕剧艺术随着老艺人年龄的增长,新艺人接不上班,几乎到了失传的境地。为了改变这种现状,杜瑞杰也在做着努力,暑假期间,老杜还把村里的孩子们集中起来教授吕剧唱段,现在他的小孙女杜宏菲已经能够熟练演唱多段剧目,让整天提倡“吕剧从娃娃抓起”的杜瑞杰看到了希望。
为传承吕剧艺术,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正在行动中。今年10月13日—19日,由东营区委、区政府主办的首届吕剧文化艺术节将在东营区举行,艺术节期间将举办开幕式大型文艺演出、吕剧精品节目展演、十大吕剧名家和优秀演员评选、庄户剧团汇演、吕剧艺术与文化产业发展高峰论坛、吕剧起源与发展成就展暨优秀书画作品展、民俗文化及文化产品展以及闭幕式和颁奖晚会等系列活动。杜瑞杰的剧团也将参加吕剧文化节的演出,现在正在进行紧张的排练。
除此之外,杜瑞杰还想将自己从艺40多年来所扮演角色的舞台艺术形象用照片记录下来,在文化节期间搞一个图片展,老杜说做这项工作是为了给后人们留些资料,让后人们知道各个传统曲目角色的舞台形象是什么样,“我想这应该很有意义!”